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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磊:青春的挽歌与传奇

时间:2012-07-11 17:26来源:中国高尔夫网络电视 编辑:rinoa 点击:
艺术家蔡磊
艺术家蔡磊
蔡磊的雕塑
蔡磊的雕塑
蔡磊的作品
蔡磊的作品

  撰文:郑薇

  在蔡磊的性格中,似乎有一种天生就是为艺术而存在的秉赋,执著、内在、善于思考、勤奋刻苦与坚持不懈,都是他性格中的重要特征。而后天的专业学习使他具备了深厚的绘画基础与准确的表达能力。他的对事物的敏感与严谨的技法让他所创造的美不可复制,这种不可复制的美也凝固于他恬适的作品中。

  蔡磊出生于一个艺术家庭,因为父亲的关系从小便耳濡目染的他有着很好的绘画传统。从少年时期就开始正规的学习素描,色彩,喜欢画画的他甚至还因此留级。从鲁迅美术学院的附中再到现在的中央美院一路学院派走过来的蔡磊有着不同于他人的审美理解。“我父亲也画过山水,父亲那个时候用玻璃片作画,美便来自两片玻璃挤压所产生的偶然效果,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文人画的留白的意境也藉由父亲的传授影响了蔡磊的审美习惯。在他的思想深处,既保留着对传统的思念,又有着对现代新鲜事物的敏感;喜欢接触与探索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却又不是简单地随波逐流般的认同,他通常对各种事物始终保留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我喜欢干净的,有焦点的东西,做雕塑的时候,画面中始终有一点吸引人,其他的都是辅助这一点的,把观者吸进来,我喜欢收的,内敛的东西。”而在选专业的时候,蔡磊选择的却是他从未接触的雕塑。“未知的东西对我更有挑战性,而且我观察雕塑多数大体量的形式出现在城市的中,但架上雕塑,国内做得好的还是很少而且起步较晚。所以我借用雕塑与传统的东西接轨。”这样的解释彰显出的却是蔡磊的另外一面。对于蔡磊来说,雕塑是另一种工笔画。他将工笔画的那种精雕细琢运用到了他的雕塑中,并且他以近乎强迫症的要求是体现他所追求的纯粹与白色。同时对材料也有他自己的喜好,比如皮质材料,他对皮质的运用有一套完美的理论:“因为皮肤原本是有生命的,人为加工以后使它变成了无机物。”他想以一种方式去还原、再重新赋予它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命。“在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皮包、皮鞋这些消费品。就想到皮肤本来是有生命的,但是变成消费品之后它就已经成为了死亡的固体我用它来完成我的想法,可以重新赋予它一种生命。”蔡磊解释道。雕塑的特点是材料单纯且有相当的技艺性,保持这一特点而又不拒绝边界的开放,是当代雕塑家保持自身身份时应有的健康心态。“我希望可以用新的材料去表现,早期的是皮质材料的雕塑,近段时间是一种‘水晶胶’。”传统的材料如石雕等非常沉稳,一看就很有时代感,而这种水晶胶综合性的材料属于未知的,新型的材料。水晶胶因为其透明且与水发生关系,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国的水墨画,是一种无形的。用透明的东西可以直接表达蔡磊的感受,将无形的水质固化。我们的周围存在着无用但却美好的东西。蔡磊在材料上的研究与选择也是“博物”精神的体现,常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在这无数个一中生出博大。“博物”不是“拈花惹草”这么简单,是对丰饶土地的关注,对大自然保持热情。蔡磊深知大自然之美,由此产生推广普及的热情以及引申出对于周边草木、石头、动物的关爱。找到它们的名字,发现它们的故事,这些都会会给人带来恬淡的心情、雅致的情趣,生活中会增加许许多多的美。如果强调素养教育的话,它就是其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艺术的概念植根于日常生活之中,而材料来源于一方土地生长之物。通过对不同材料的理解读获取博大的情怀去感知世界,通过博物之兴,发现大自然之美,诗意而优雅的生活在大地上。

  小标题:所谓青春

  至于如何在这片土地上安置身心,是每人都会遇到的问题。 在蔡磊的《固化》系列作品中,以记录的方式祭奠正在悄然失去的青春。“我想把这种疲惫与压力记录下来,青春的美好很值得被留恋。”特别在这个时代,那些四处奔波的年轻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交上好运,无意中就会撞到厄运。青春带来的是美好也有伤害。见过除树的人都知道这样一个场景:在一棵大树周围挖一个坑,然后从根部砍伐。大树砍掉后,会留下一个很大的树坑,人们却不填平。多年以后,大地的伤疤才会愈合,这个地方会长出草和树。一个人的走过的青春岁月,那些留下的痕迹不知要过多长时间,才能平息。青春的美好也预示着它的易逝,在《固化》中,青春被理想化地重生。载体是浴缸,浴缸中有池碧玉色的水,一枝干枯的树枝浸泡在水中,“我理解浴缸是洗涤心灵的载体,试图挽回正在消退的‘绿色’青春,而青春里面呵护着等待被重新焕发的生命。而这抹鲜亮的绿色与枯败的树枝形成对比。希望浴缸可以让一切过去的翻新,形成一个新的轮回。”蔡磊的作品和他本人很像,尽管阐述的是一个复杂的、甚至让人呼吸急促的主题,而画面却以舒展的形式示人。简单明了的色彩,让观者在危机四伏的背景下窥得一丝闲适。传奇是提升青春叙事的手段。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无论你怎么样描述和回忆自己的青春,弥漫其间的那种感伤的情绪萦绕不散。

  而在系列雕塑作品《我们》 、《他们》中,青春正式谢幕,也许在这里,青春没有循环,但材料仍然预示了一次生死的轮回。材料来自于皮革,皮革则来自于一个生命的结束,而作品却点燃了二次生命。这些环环相扣的情节提醒着我们老去的身体,由外及内的,由作者到他人的。作品中或蜷缩或掩面的身体,赤裸裸地将老去后的恐惧与真实呈现于我们面前,人们都会对自己感兴趣,对自己的身体、观感等感兴趣,这种兴趣会导致他想要侦破自己。也许这个最终的结果看上去不吸引人,但在着表皮之下是我们沧桑的岁月,生活的原型。毕竟风华只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老去的人对于岁月的接受虽然勉强,却也铿锵。当你以放下的姿态,放慢脚步,来到,仰望,发现,窥得机趣,获得圆满,“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我选择‘衰老’这样的主题偶然,而做年轻是必然。其实那时还没有成熟的考虑生死这一严肃的问题,因为我还年轻,我看不透生死,只是单纯觉得感兴趣,而观者的反馈对我启发很大,把作品命名为《我们》,也正是源自人们拥有的共鸣的感觉。我们今后也许会这样,大家看那个作品,正像我在看那个病房的老人,那时我也是观者的角色啊。”蔡磊如此说到。我们每个人都自认为深切的感受过生命,但没有谁认真地,严肃地将这样的感受表达出来,我们大多是隐去然后忘记。

  小标题:他山之石

  “最大的阻挠是我自己,我总是不停的问自己这个作品好不好,总是有这样的怀疑。年长一点的人能够通过我的作品找到他们的共鸣,但是这都是我自己的直接感受。”通过蔡磊的介绍,才知道创作中的他是不多和人交流的,不是所谓的自闭,而是怕被别人共性的思考方式带走。有时候他会通过其他的方式来交流,如音乐、如电影。一个人在决定性的年龄得到了一幅决定性的作品,他的命运将由此改变。“比如说《入殓师》,思想上空间非常大,很简单的动作却很好刺激心灵。”如蔡磊所说,电影的主角像孩子一样的软弱,没有竞争能力,却善。无论逝者生前是怎样的为人,入殓师仍然温柔地、平等地对待。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是多么难得的品质啊。《入殓师》的英文海报上,有一句话写到——The gift of the last memories。这些回忆照亮了生者的对逝者的思念,的确是上天的礼物。作为一个内心深处的自毁者,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人互相粗暴相待的世界中,人人都为了可以生存而努力变得冷酷强壮。在生命逝去的时候,有这些许柔弱温柔对待,足以慰藉一路疲惫的灵魂吧。如果每个人都记得自己曾经是婴儿,而且有一天也要以的婴儿的姿态离开世界,也许那些粗暴和冷酷就会远离……

  蔡磊对于死亡的恐惧不是出于死亡是一个简单的生理的结束,而是这背后思想的结束。“很多时候我会自己没有尽头的去想,人末了以后,思想会被带走吗?如果思维没有了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这样想来,如蔡磊一样用自己温柔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与生命,那是很好的一件事情。静处花开,在尘埃里静静绽放。而生命和死亡事实上是一元的,法国人类学家罗伯特·赫尔兹曾对死亡的集体表象进行过研究,在他看来,“在与个体有关的情况下,机体的生理现象并不是死亡的全部。人们将一系列复杂的信仰、情感和行为加诸在这个只与机体相关的生理现象上面,从而使它具有了独特的性质。”我们都相信自己很了解死亡,因为它能激发我们内心强烈的情感,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事件。换句话说,死亡并不仅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行为,死亡是一场持续的文化事件。人们对于生命除了尊重也应该是充满了好奇的,生命这个关键词也是一直贯穿在蔡磊的作品中。下一个阶段他会用植物去表达对于生命的认识。“当植物离开了土地还能够继续生存吗?”就在和蔡磊交谈之际,他仍然会抛出一个关乎于他物的问题,这些思考都是来源于对生命的尊重。的确生命的尊重是基础,而蔡磊的尊重表面看是抒情的,但实则是由内而外地提出一些疑问。无论是通过阅读,还是个人情感的体验,蔡磊对于生命,艺术总是有着不同常人的理解,而关于生命与艺术总是这样矛盾着,纠结着,牵牵绊绊地前行着,过艺术的人生,还是人生的艺术,这是一个问题。每个人历经的世事都不一样,因此回忆与期待都会大相径庭。但在在同一片阳光夏的喜怒哀乐却分享着或多或少的相似处。虽然作品抒发的是蔡磊个人的情致,观者却都能够通过作品发展出自己的理解。

  对于未来的规划,蔡磊说:“毕业之后虽然都是沿着“青春”这样的主干发展的作品,但每年对同一件事情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也无法预料到,只能是好奇,艺术的未知性很强。”一副作品,方寸间蕴含的东西是丰厚的。就看以怎样的心境解读了。“我对我的作品要求非常苛刻,如果用我的细致可以做到的地方我希望整个作品是没有瑕疵、不会留下遗憾的。就像我爱逛商场的原因也是因为商场的设计感很强,而且还很干净,让我感觉没有死角。”因为设计感的东西是可以被控制的,蔡磊的作品也许在思想上是可以被发散的,往外延展的,但是技法上则得到了娴熟地要控制,而不是随心所欲的。“我拿设计的东西去做我的作品。”他如此说到。有人会将对于画面的控制欲视为偏执,但为什么不反过来将其视为对于作品与自己思想的一种尊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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